1当我醒来,我已不是我
醒来时闻到一阵清香。
侧过头发现一个女人,吓了一跳。
她熟睡着,侧着身子,眼睑轻闭,睫毛细长。呼吸很安稳,抿着嘴,脸部轮廓清秀,看起来妩媚。淡紫色的头发细腻有光泽,蓬松地散落在绣花的枕头上。
好美,但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。
她的长发披在肩头,漫落胸襟。额,竟然没穿一丝衣服。肩头白皙,锁骨分明,看的我心跳加速。她双手环抱在胸前,手掌也半握着,隐约看得见一抹雪白。
啊,罪过。
一瞬间有种伸手摸摸的冲动,感觉那是两只手都掌握不了的领域。
但下一刻却掉过头看向另一边了。
我是哪里来的处男啊,下意识就这样反应了。鼻子突然感到清凉,该不会流鼻血了吧?我捏了捏鼻头,一看幸好没什么事,大概只是着凉而已。
床很宽,我连床的边边都蹭不到,被子好像被我蹬到了脚底。虽然没盖被子,连衣服也没穿,但并不觉得冷。房间很大,落地窗被窗帘遮掩着,从缝隙中漏进光芒来,似乎还没天亮,光线暗淡。化妆台摆在边上,衣柜放在角落,天花板上有一顶华丽的水晶灯。
我伸出右手,散开五指,从指缝中看天花板,怎么看都觉得不科学!
太奇怪了。我没钱没势,长得也普通,不会去勾搭女生,也不会被女生勾搭。这样的我,现在为什么躺在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?
诈骗?入赘?拍戏?
……
不不不,说到底,有一个问题更为严重——
我与她究竟发生了那个没?
虽然很羞耻,但是如果,我是说如果,真上了,我肯定要负起责任来。
迎娶她,然后尽心尽力地做一个好丈夫。
呵呵。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,突然觉得安心、充实、甜蜜。从今天开始,正式告别处男,走上人生巅峰。要用这双手,我握紧右手,要用这双手……
不可思议!
我睁大了眼睛,猛地伸出左手。愣愣地看了又看,幼小、稚嫩、白皙。这是谁的手来着?我不断地翻转着左右手,不敢相信。
我的?
我立马直起上身,拍拍自己的脸,摸摸下巴。肉嘟嘟的,没有胡渣。看一眼旁边的女人,还没苏醒。一瞬间有股这样的冲动——
掐着她的脖子,把她摇醒,再吼道: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,我没脸见人了,呜呜……
开玩笑的。
实际上,起身之后,可以看到女人藏在臂弯里饱满的**、白皙粉嫩的小腰和平坦紧致的小腹。残念的是被子还好好地遮住臀部和大腿,我的脚力似乎不够给力。不过,看得到一丝裤头,淡蓝色的,哦哦,胖次。比起全部露出来,只这样一点点反而具有超高的诱惑力。
这样的女人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接受,奴隶我,欺压我,哄骗我,我都没有意见。但是,我能够对她做什么这一点值得商量。
我爬到床边,赤脚走到化妆台前。踮起脚尖,趴在化妆台上。可恶啊,在高度方面,我竟然跟一个桌子不相上下。幸好够得着镜子。虽然光线仍然比较黯淡,但还是看清楚了——
一张娃娃脸,两只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,淡红色的头发长长的,连眉毛也是淡红色的。
一瞬间真的好想说帅呆了。只是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不同的感想——
可爱?
漂亮?
该不会……我心脏一下子揪紧。
该不会性转了吧?
我的小脸顿时垮下来,看了看下半身,啊,没想到还穿着睡裤。我尝试着用手去摸摸看。在摸到的那一刻,我不清楚自己是安心多一点,还是失望多一点。
总之,就这样了,我好歹还是一个男孩纸。
2萍水相逢的,终须一别
我全副武装地站在阳台上。
说全副武装有点夸张,不过,我现在的打扮真的很严实。
头上戴着一顶圆毡帽,好好地穿着睡衣,围巾围了几圈还是搭在大腿上面,披着的毛大衣,衣襟也抵到脚后跟,一双有点宽大的棉拖鞋带着粉红的色调。
感觉自己快变成女装大佬了,意外羞耻。不过,我也没有办法,房间里只有女性的服装,外面又很冷。虽然穿戴起来的确很积极兴奋,但是绝对不是少女心作祟。绝对。硬要说的话,那个衣柜太具有杀伤力了,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……
宽阔的阳台上,风很大,不是迎面吹来,而是左右来回的吹,夹带着凌晨的寒冷。
从一醒来就觉得各种陌生,在阳台上看向周围,更加迷糊了。这个地方与其说陌生,不如说超出认知。
前所未见的“n”字型城楼,大大小小挤满了视野,数量庞大。楼梯蛇形走位般附在城楼的墙上。城楼看起来不像实心,到处有开出窗户的地方,凹凹凸凸,层次感很强。这些城楼或者构成直角,或者连成“m”字型,高低不齐,大多超过了三十层楼高。在晨曦之中,城楼呈朱红色,搭配弥留着的雾气,显得苍茫而庄重。
我所在的阳台似乎很高,周围只有少数的城楼高出这里。阳台的栏杆是由纤细的石柱搭建的,拜它所赐,我能够看到大部分的景况。空气在渐渐升温,雾气消散,只有少量的露水挂在栏杆的棱角上。
这里就像一座城堡,我无法想象人力能够修建。先不说其他地方,单单这个阳台用的石材就圆润厚实,开采、运输、打磨和搭建绝非易事。栏杆的石柱摸起来光滑清凉,用的不是同一种石材,想来更加难以打磨。
扶着石柱向下看去,空荡荡的,两侧的楼房离得很远。看样子,我位于“n”字的横线上。不知道高度多少,隐隐约约看得见一条大道、一片湖泊、一座石桥、一棵古树。起初不觉得怎样,但看久了脑袋发晕,连脚都开始发软。幸好扶着栏杆,否则准一头扎下去,生死不明。
不对。这高度掉下去绝对死翘翘,我连忙碎步后退。身上的毛大衣滑落了几分,用双手把它拉紧,抬头看远方。
远方环山绕水,有几只不知名的大型鸟类飞翔。几声鸡鸣扬扬地传来,从相当远的地方响起钟鸣——
当,当……
那几只鸟在钟声里变得兴奋,散乱地,加速着飞翔,像苍蝇一般。一开始这样认为。不过,当一阵怪风和漫天的花瓣出现时,我意识到自己想错了。
这阵风实在过于奇怪,像是从地狱吹来一样,伴随着钟声,由下往上地肆意狂吹。不知从哪来的花瓣一片一片,飞向楼顶,飞向天边,连比花瓣大的东西都无可幸免地飞起来,如同一场旷世的烟花盛宴。
终于,在悠长的钟声响了六下后,怪风停了。漫天的花瓣回落,在清晨的风中飘荡。我伸手理了理头发,整理发型——
“啊,我的帽子。”
唔,下意识喊出声来了。我立即捂上嘴巴,回头看了看,没什么动静。抱歉啊,把你的帽子弄丢了,心里默默地向女人道歉一番。
那阵风来得太突然,自己不知觉地过于放松。大意了。难怪刚才看到了比花瓣还大的东西,现在想来,那是一顶帽子。
帽子月牙色的,朴素得很,刚好遮住额头,我还挺中意的啊。要说中意到什么程度,就是刚才那会,我情愿跟帽子一起被风吹走。
我重新回过头,迎面吹来一阵劲风,吹得眼睛生疼,连忙一边闭上眼,一边用手掌挡风。似乎有什么靠近,我叉开手指,睁开一只眼打探。
狼头鸟身。
真真正正的禽兽啊。
体型庞大,飞行迅捷,只看到它扇了一次翅膀,转眼就到了跟前,两足立在栏杆上。
干什么?
还没想通,就看到它金黄深邃的眼睛冒出金光,两排牙齿一对獠牙不由分说地向我袭来。我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睁开的眼睛,黑暗笼罩。
只觉得身体一下子被擒住,两脚顿时离了地。
被吃了?
下意识“扑棱”蹬了几下脚,什么都做不到,仅仅蹬掉了拖鞋,脚板生凉。
我睁开眼睛,眼前一片黑暗。闷得让人窒息,想伸手挣扎,却被一股黏糊糊的力量牵制,整个人倒立起来,随着一阵雷打般的吞咽声,掉进了黑洞。
我胆子并不大,站在高处会害怕得脚发软。可是,被吞下的那一刻,我感到的不是恐惧,而是一丝不舍。就像突然要离开家、来不及与人告别、孤独地在荒野等死……
3小姑娘
做了一个梦。
梦见了小时候的妹妹,是比现在更小的时候。
小时候的我好像有个妹妹。我们住在奶奶家,妹妹经常捧着小饭碗坐在椅子上睡着,饭都还没吃几口。我和奶奶都很佩服这种能力,奶奶说,这是我60多年来第一次见。
当妹妹睡在椅子上时,我悄悄取下饭碗,捏住她的小鼻子,她的小手便扑通扑通地拍在我的手上,像是落水的人儿,一会儿就惊醒了,带着梨花欲雨的模样。
这时候,我松开毒手,把饭碗递过去说,给,吃完饭再睡。
妹妹把小脸一扭,不理睬我。
我只好用调羹舀了一小口饭喂她,她大眼睛瞧了瞧我,又瞧了瞧饭,勉强吃了几口就又睡着了。
奶奶说,你算是不合格的保姆。
我问,怎样才能合格?
奶奶说,你应该在饭里多加点汤。
我说,今天没汤啊。
奶奶说,没汤就加粥呀。
……
不知道为什么。
我没有死。
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草地上,旁边有一条长河。依靠着河面,我仔细地检查身体上下,发现安然无恙,就安心地用河水清理全身。
说实话,一身粘液够讨厌的,但是不臭,就好像浸泡了牛奶一样。我为什么能从那个禽兽的腹中逃出生天?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。不过,周围除了我之外,没有多余的排泄物,也没有打斗的痕迹,我一点头绪都没。
幸亏没有什么人,我得以脱下衣裤泡在河水里。阳光照在河岸,有水珠反射着光芒。衣裤虽然没有异味,也干燥着。阳光有这么给力吗?这样质疑着把衣裤清洗了,思考毛大衣要多久才能干,静静地待在水里,冒出个头。
风吹得人很凉爽,跟凌晨那会完全不同的触感。就这样过了一时半会,我听到一阵哒哒的声音传来,似乎有马匹赶来,还有人的交谈声和车轱辘的响声。
虽然一刻都没停歇,立马就上岸穿衣服。穿好后一看,还是被人注意了。是一支商队,停在不远处的大道上,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坐在马鞍上指着我笑,交谈着不详的内容。
我顿觉尴尬,怕被人冠上一个扰乱市容的罪名。这份尴尬一下子被打乱,其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人扯着大嗓子对我喊道:“小姑娘,你爸妈呢?”
语言挺陌生的,但意外地听得懂,感觉自己说出来都不成问题。但我没有开口。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反驳着“我才不是小姑娘”,脸上浮现的是“没有被人认出”的安心感。所以不需要开口,我闷着脑袋把毛大衣拽到怀里,不搭理他们,往反方向行走。
每走一步,水滴就滴到脚背和脚趾上,因为没有鞋子的缘故,脚板踩在青草上,整双脚都感觉清凉、微微发痒。
不多时,另一个声音传来:“小姑娘是离家出走?”
我想的是赶紧撒丫子跑,但万一被人借这个理由给好心“劫持”了,完全没力量反抗。于是我掉转头看向说话的人。
这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,相距不到五十米,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皱纹,一副眼镜,高脚帽,白色的手套,黑色的手杖。应该是刚从马车里下来,脸上带着笑,旁边站着一位毫无存在感的仆从。
一位老绅士。
相当难以应付的感觉。但是,不管了,我放下尊严,用甜腻可人的声音回答:“妈妈说不要随便回答陌生人,请恕我拒绝回答。”哦哦,说出来了,以前没有试过,没想到小孩子玩变声可以玩得这么溜。
老绅士看样子是被我呛住了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我见机马上头也不回地远离他们,这之后他们的对话传来几句。
“老大被嫌弃了哎。”
“老大深受打击啊,抱抱。”
一个大嗓子的声音:“小姑娘还真是无情,我的心碎了!”
啊,我求你心不要碎,弄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。不过,事先声明,就算是坏事,还是要拒绝交谈。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子,但被看到了**果然超级不爽。仔细一想,大概没被看到,因为他们称呼我为小姑娘呢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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